郈(ㄏㄡˋ)家也是魯國的公族,在魯國也混得不錯。
那時候魯國很流行鬥雞,這是一項全民參與的運動,平頭老百姓鬥雞,卿大夫也鬥雞。
季孫家鬥雞,郈家也鬥雞。
這麼說吧,那時候的鬥雞,就是現在的奧運會。
季氏家和郈氏家住在隔壁,兩家經常鬥雞,並且下賭注。
那一年兩家鬥雞鬥得厲害,賭注也下得大,季平子對這件事情非常關注,下令只准勝不准敗,說是事關家族榮譽。
季家的鬥雞士們有些坐立不安了,因為他們知道郈家的雞非常生猛,恐怕自家的雞不是對手,怎麼辦?鬥雞士們大眼瞪小眼,瞪成了鬥雞眼的時候,終於想出了辦法。
第二天,鬥雞大賽開始了,郈家的雞率先出場,雄赳赳氣昂昂,好不威風。
之後季家的雞也出場了,立即引起全場譁然,
為什麼?季家的雞的頭上竟然戴著皮甲。
兩隻雞鬥起來,勝負立判,郈家的光頭雞自然不是季家盔甲雞的對手。
郈家很氣憤,但是又不敢指責季家,只好輸錢認倒楣。
又過幾天,兩家又約好了再戰一場。
季家的雞依然戴著盔甲出場,再看郈家的雞,也戴了盔甲,不僅戴了盔甲,雞爪子上都安裝了金屬爪,鋒利而且堅硬。
這一回,吃虧的就是季家的雞了,被郈家的雞一頓蹂躪,抓得奄奄一息。
季家鬥雞鬥輸了,按理,既然你們先裝備了雞,就不能指責別人裝備了雞。
可是,季平子不這麼想,
在他看來,季家的雞就代表了季家,只能贏不能輸,
如今不僅輸了,而且基本被抓死了,這不是太丟人了?
季平子首先把雞追認了烈士,之後強佔了郈家的宅基地,還派人活捉了郈家的金爪雞,以違背鬥雞規則的罪名殺掉,並且為自己的雞陪葬。
郈家惹不起季家,只能忍了這口氣,不過,郈家全家恨死了季平子。
還有一樁事,
臧家的子弟臧會觸犯了家法,逃藏在季平子的家裡,臧家掌門人臧昭伯知道了,就抓了一個季家的人,也關在自己家裡。季平子怒了,就把臧家的家臣也抓來,關在自己家裡。
於是,臧家、郈家因為這關人和鬥雞宅基地的事,都恨了季家,於是跑到魯昭公那裡告狀,告季家的狀。魯昭公很有正義感,於是就帶著人去伐季家,攻進了季氏家院。
季平子猝不及防,被打得沒處跑,登上了一處高臺,向下面的魯昭公請罪,說:「您因為聽了讒言,不察我的實際情況,就怪責我。如今來誅罰我,我,我請求把我放逐到沂水之外,可以嗎?」
魯昭公不同意。
季平子說:「那,就把我囚禁在費邑。」
魯昭公還是不答應。
季平子說:「那給我五輛車,讓我出亡他國吧。」
魯昭公還是不同意。
昭公身旁的子家疑問:「您都不同意,您想怎麼樣啊?」
魯昭公說:「我想讓他死去!」
子家說:「您還是別這樣的,答應他說的這些吧。現在,政事出自於季氏,那已經很久了(季氏長期多代擔任魯國執政官,且三分公室和軍隊,家族極其勢大),他們的徒眾甚多,你逼急了他,就不好辦了。」
魯昭公不聽。
旁邊的郈伯也幫著魯昭公說:「不行,非得殺了他,讓他搶我宅基地!」
這時候,叔孫氏就聽到消息了。
叔孫和季氏、孟孫,正是這三桓,其中季氏家族勢力最大,叔孫氏的家臣們就商量:「沒有了季氏和有季氏,哪個對我們家族有利。」
大家想想都說,那還是有季氏有利。
於是,叔孫氏的家臣就帶著武裝,跑到季家的大院裡,去抄後路攻打魯昭公。
這時候,孟孫氏因為同樣的原因,也攻進來了,季家也展開反攻,打得魯昭公落花流水,一直跑到了齊國。
由鬥雞事件為引媒,引發君王公族之間因私怨而彼此攻伐,最後竟致使魯昭公出奔,這是魯國歷史的頭一次。
此種「君不君、臣不臣」的政治表現,必給年值三十五歲的孔子帶來極大的衝擊,進而影響其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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