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代,是歷史學家所稱的亂世,
據司馬遷統計,在那個時代裡,「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
至於諸侯奔走,不能保有其國者,則不可勝數。
那時的各國政治,怎樣才能安定,是一大問題。
論語顏淵篇記載:
「齊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據春秋經傳說,
在孔子當時,魯國政權掌於三桓之家,齊國則由陳氏執政,陳僖子施惠於民,培養自己的勢力,對齊君構成威脅,
齊景公雖知陳氏的企圖,但無法制止,因此向孔子問政。
孔子對曰後,齊景公曾贊美:
「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白話:這番話說得太好了,如果做君王的不盡君王的義務,做臣子的不負臣子的責任,做父親的不盡父親的義務,作兒子的不盡兒子的責任,,縱然有再多的糧食,我怎麼能吃得到呢!)
「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白話:這番話說得太好了,如果做君王的不盡君王的義務,做臣子的不負臣子的責任,做父親的不盡父親的義務,作兒子的不盡兒子的責任,,縱然有再多的糧食,我怎麼能吃得到呢!)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大意是說,
君應盡為君之道,臣應盡為臣之道,
父應盡為父之道,子應盡為子之道。
依禮記禮運篇所解五倫十義,
君義為仁,臣義為忠,父義為慈,子義為孝,
即是君要做仁君,臣要做忠臣,父要做慈父,子要做孝子,
推而至於夫婦兄弟朋友,也各有其道,此即五種人倫之教。
治理亂世,面臨的問題非常複雜,如照孔子的辦法實行,是否有效,這是現代人難免的質疑。
然而古今一切禍亂皆是人為,人所以為亂,由其亂心所驅使,人心之亂,最嚴重的就是沒有五倫規範。因為五倫出於人的理性,
沒有五倫規範的人心,便無理性可言,
則一切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怎能避免天下大亂。
所以,治理亂世,雖然其它很多方法,可收速效,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欲治其本,必須治理人心,施以五倫教育,
無論何人,包括人君在內,一體敦倫盡分,內而順從理性,發揮良知良能,外則保持人群和諧秩序,世間何亂之有。
據論語各注考證,魯昭公二十五年,季氏逐昭公,昭公出奔至齊,孔子因為魯國內亂,也到了齊國,齊景公問政就在此時。
齊魯兩國都是君不君、臣不臣。孔子因病授藥,景公雖加贊美,可惜他不能實行,以致在他死後亂了幾代,終使齊國由呂姓易為陳姓。
假使齊景公一聽孔子的話立即以身作則,相率而行,則齊國的歷史未嘗不可以改寫。
孔子的君臣父子之說,雖然不見用於當時的各國君臣,但能教化於後世,使我民族文化特著倫理素質,陶冶後代子孫,具有優美的文化素養,成為民族自然的融和力,足見圣人言語超載時空,而且見仁見智不一其用。
就政治而言,君主時代,因需教以人倫,民主時代也不能舍棄這種教育,否則都有奸邪之人出來作亂。
就學術思想而言,本於倫常,則無邪說橫行。
更就修道而言,本於倫常,不講怪力亂神,事事心安理得,有助於修定功。
聖人一言而為天下萬世法,誰說不然。
今為民主時代,然而國內外還是很亂,主要原因就是現代邪說迷惑人心,令人自私,只知自我,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唯恐天下之利不能盡歸於我,因此很多人一聞五倫十義就起反感,認為不合時宜。
人心如此,是為時代的隱懮。
有心的教育家們,如何施教,值得深思。
——摘自《儒學簡說》 徐醒民教授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