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我是秦始皇
施寄青
在我做靈異調查的過程中,兒子們當然成了我的最佳白老鼠,大兒子被我弄煩了說: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搞這些怪力亂神,妳讓我想起了秦始皇在晚年時為求長生不老而跟術士打交道的情形,我的腦海浮現的畫面是一個老態龍鍾的皇帝,坐在偌大的皇宮中,每天被這些術士騙得團團轉。」
哈!在他眼中,我是個怕死的老太婆,跟漢文帝一樣,不問蒼生問鬼神,
想藉助這些通靈者來跟靈界打交道,求一免死牌。
也有許多人,包括李敖在內,看也不看我的書,立刻批評起我來,認為一向鐵齒的我,為何在走下婦運戰場後,腦袋不清楚,搞起怪力亂神來,跟那些迷信的村夫愚婦沒兩樣。
在台灣,人們(包括以前的我)看待怪力亂神受兩種影響,
一是儒家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
二是科學至上,連佛教界也不肯面對佛經中充滿了怪力亂神的事而避談「神通」,以免外界批評他們「迷信」。
佛陀的「不尚神通」與「不講神通」是有很大差別的,
「尚」是崇尚之意,不尚是不推崇神通。換言之,承認有神通,
但因神通是特殊能力,所以佛法還是要回歸基本面,重視日常的修行,
更何況「神通不敵業力」,多談無益。
孔子「敬鬼神」,代表了他間接承認有鬼神的存在,只是在弄不清真相時「遠之」,
畢竟重要的是現實生活中一個人該如何安身立命。
然而,不去、不肯探討鬼神的結果,讓宗教、靈異、五術更是大行其道,
因為絕大多數人是貪生怕死且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
他們自然想「趨吉避凶」,這是人性。
因此,不分種族、文化、階級、地域,有史以來,人們一直受宗教宰制,
中古世紀的歐洲,因受基督教嚴密控制,每個人連人身自由皆無,
整個社會愚昧無知到極點,故稱「黑暗時期」。
西藏一直是神權社會,中國社會更受佛、道二教的影響,
神權永遠是人類思想進步的絆腳石。
孔子的「敬鬼神而遠之」的教訓,並未使得中國人更趨理性,反而在這個大帽子下,
知識份子表面不敢公開討論,私下卻十分熱衷,如邵雍、周敦頤、朱熹、董仲舒等不勝枚舉。遑論民間的愚夫愚婦。
大文豪袁枚有心探討此領域,
但也只能以八卦方式來寫《子不語》一書,對儒家做小小的反擊。
十九世紀末期,大多數知識份子以為科技昌明,宗教會式微,誰知不然,
各種新興宗教、心靈成長書籍或課程如雨後春筍興起,
傳統宗教也以新瓶裝舊酒的方式,重新以企業經營方式來行銷。
宗教、靈異及傳統五術中的山、命、相、卜、醫(靈療、民俗療法)大行其道,
有識之士難道看不出,探討人類心靈精神層面的時代已來臨了。
歐美許多正統的學術機構與學者早已投身此領域,中國文化有豐富的素材,
只等有心人來去蕪存菁,釐清真相,讓人們可以找到真正的精神慰藉,
開發心靈無限的潛能,而非讓騙財騙色,意欲操控人的神棍操弄,
也讓宗教提升到悲天憫人的境界,而非停留在賣贖罪券的迷信層次。
無獨有偶,《邱吉爾的黑狗》一書作者,英國知名精神學者安東尼‧史陀(Anthony Storr)在書中論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汀(William Golding)的才華時,說過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們這個世紀所需要的,正是對神祕的感應。」讓我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這是我做靈異、宗教探討的目的,更希望以此拋磚引玉,
引出更豐富的心靈論述和探討,書中附那些與我打交道的通靈人或機構的電話,
除了讓有需要的人能免於被騙財騙色還得不到真正的幫助的人可以求助有門外,
更希望能吸引才識俱在我之上的有心人來一起探討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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