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彩虹講堂
過了幾天,我因事上台北,辦完事後決定找上泰德的彩虹講堂,接電話的人一聽我聲音便很驚喜道:「是施老師打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兩天前便知道我會來。
我一落座便開門見山問他的學歷,他不以為忤的告訴我他大學唸食品科學,也是輔大宗教研究所的碩士。我問他為何要唸宗教研究所,他說他想求道,看是否會碰見一些能給他指點啟發的人。
我問他對李醫師有什麼看法,他說他不認同他講的道理,通靈人跟電腦一樣都需要升級。
我說:「就像當老師,有人照本宣科三、四十年,直到退休為止,自己從不長進,又如何能啟發學生,而這種老師為數還不少,當了一輩子老師,從未有自己的見地和體會。」
他要我猜猜他通的是什麼靈,因我告訴他,李醫師通的靈應是跟孔子同時代的人,
因為祂動不動便拿孔子時代的人來比喻。
我說:「你通的靈應是外國的而非中國的。」他笑道:「妳答對了,那麼是古代還是現代?」
我說:「現代,因為你的觀念很新。」他搖頭道:「不是,是古埃及的女祭司。」
他問我要了生辰八字後,便用電腦列印出一張全是數字的表,開始以表上的數字,
他稱之為生命祕數的來解讀我的一生。
我問他上次給我那首詩中說我曾九世剃髮出家,結果都半途而廢,原因是勘不破情關。
他說他要修正一下,也許並非勘不破情關而是從佛經中找不到我要的東西。
我說:「倒是李醫師說過我前世修行時,總是與我師父辯論,
經常別人是破門而入而我是破門而出。」
他苦笑道:「其實我那天寫詩給妳,犯了李醫師的大忌,
他最不喜歡有人在他的場子來這一套,這等於是鬧場。」
我說:「你一定看不下去他胡扯才這麼做的。我要前世真是個貪杯好酒
又好色的神棍也不錯,我對做好人已感到十分膩了。
他還以為他這麼說會修理到我,他不知道這個角色正中我懷。」
他說:「妳大約在三年前便開始改變角色,妳以前是正經八百地從事婦運,
三年前便改變戲路,以搞笑的方式來推動妳的理念。」
「沒錯,我穿泳裝挑戰維納斯,其實,更早前,我在選總統時還扮過瑪丹娜、媽祖,
不過扮像更像武則天。我的婦運同道王清峰律師說我是以犧牲色相來推展理念。」
他問道:「妳是否以為妳的婦運是靠一己之力完成的?」
「我沒那麼自以為了不起,獨木難成林,我與許多姊妹一同打拼的結果,其實到現在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我感慨道:「只是我已無意再搞運動,因為形勢已變。」
「妳一生有三次大轉變,年輕時是一種想法,中年為之一變,晚年妳會以遊戲人間方式
與人結緣。妳的婦運應該說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在靈界不少高靈欣賞妳,
所以祂們在幫助妳。」
「我肯定有靈界,但我一生行事為人皆抱持求人不如求己的態度,我不認為求神拜佛
有什麼益處,但我知道得道多助的道理。」我說完後發現我要補充一下便說:
「不過我的直覺很強,每次出招都是打蛇打在七吋上,有時看來是誤打,結果還是正著,
我自小不怕鬼,但也不會故意去欺鬼神。這一生,凡是扯我後腿的似乎都沒好下場,
我自己從不報復人,因為我沒那個心機和時間。
絕大多數人不看好我的下場,認為我不是壯烈成仁,便是窮困潦倒。
不料我老了能夠優游林泉,有兒子們孝養我。而我當初的主張:修法及平權教育,
雖不令人滿意,但至少還有結果,我還以為我會像孫文一樣壯志未酬身先死。
當然我很早便決定絕不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不管運動成不成功,
我都會鞠躬下台,因為我已努力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是幸運者
前塵往事一一浮上心頭,不禁感慨萬千。
我必須承認,儘管我大半生都很辛苦,但苦的有代價,歷史上及現實中,有
太多比我更有理想作為的人,結局都很辛酸。
別人不說,以我父親而言,他一生都希望能光宗耀祖,能忠孝雙全,結果卻是
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他辜負了所有與他有親密關係的人。
在封建社會中,忠君愛國的思想深中人心,叛將降臣不問理由為何,
一律被貶得一文不值,從來沒有人從另外的角度去看待這事。
叛將降臣減少了多少生靈塗炭?中國歷史上有多少值得效忠的君王和朝代?屈指可數。
史可法死守揚州,結果揚州城的百姓被屠殺殆盡,他的氣節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上,
值得歌頌嗎?明朝哪個皇帝不昏庸至極?哪個不是刻薄寡恩?相較之下,
清初三帝可真是仁聖之君。如其效忠昏君,只因他們是漢人,不如效忠賢君,管他是不是異族,
誠如鄧小平的名言:黑貓白貓,只要會抓老鼠都是好貓。偏中國知識份子中封建之毒太深,
包括父親在內,最後成了可笑亦復可悲的人。
當年孩子唸書需要大筆的錢,偏我財運奇佳,房子賣在最高價,
股票上萬點時,在朋友指點下,竟也賺了一大票,(自此我再也沒玩過股票)。
否則我哪有能力收拾前夫留下的爛攤子。我是該謝天的。
泰德給我的建議是晚年不要再咄咄逼人,該像伊索寓言中「太陽與風」故事中的太陽,
讓人自然脫下外套,而非以強力介入,結果行人不僅不脫外套,反而抓得更緊。
說實話,無論是做太陽或風,我的興趣都不大。至於佯狂裝癲,我沒濟公的本事,
但能活得自在些,不為俗事困擾,不為小事抓狂,多一點心平氣和,
少一點憤世嫉俗,對我而言,已是難能可貴了。
初識生命祕數
我問他這套算命法從何而來,他說來自古希臘的畢德格拉斯(畢氏定理的發明人)。
「原來報章雜誌上常登的XX星座的幸運數字是XX之類的東西還是一套祕法?」
「我們這套與報上常登的數字算命不一樣,我們的比較複雜。我們認為人的生命劇情
來自靈魂對認識自身的渴望,在生命的渾沌中存著莫名的秩序,雖然夾雜著神祕的變數,
生命總是可以做選擇與自由創造。
我們開課程,教給人們如何透過簡單的數字定義與計算,了悟並掌握
自己神聖的生命藍圖。」他說明道。
「類似塔羅牌?不過在我看來,你們解讀的語言是文學的而非科學的,
因此這種解讀方式是自由心證,你若不通靈,不管是預測當事人的心性
或未來或說中對方過去事的可能性不高,換言之,你決無法料事如神。」我不以為然道。
他並未辯解,由於他未看過我的《看神聽鬼》一書,因此並不清楚我書中所提的通靈者。
「我書中提到的小慶,她以八字為人算命,被算的人都說她算得神準,
她還教過別人算命,同一套工具,到別人手中便失靈。後來我直接指出
她因通靈才可能算得讓當事人嘖嘖稱奇,她原本不知道她特殊的感應力是所謂通靈,
直到她看了蔡伶姬的書,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對我的話不置可否。
我突然想起一事說:「我最近看了奧修的書,我發現我們兩人很多論調不謀而合,
我在寫《看神聽鬼》前並未看過他的東西,否則我會以為我那些想法是拾他的牙慧。」
泰德笑道:「不錯!你們兩人是隔壁班,但不完全像。」
日後我看了奧修更多的著作後,發現泰德的評論十分正確。
泰德依我生命數字解讀出的東西十分準確,他看我決非從表面,
對我沒有刻板印象,所以他是真通靈。
我是一個好試紙,因我是公眾人物,而且色彩鮮明,大多數人如沒看過我的作品、
聽過我的演講,便直覺我是大女人,所以不通靈、道行不高的算命師在為我算命時,
得出的結論絕對是十分表象。我根據這點便可知他(她)是胡謅,還是真有兩下子。
由於他要上課,所以請我到裡面房間,與其他幾位通靈者聊聊。
靈異經驗初體驗
其中一位三十出頭的女士看了我手上的生命數字表說:「施老師還有三年時間。」
我說:「妳是說我再過三年便會向閻王報到?」
「不是!我是說妳目前這種悠閒的日子還有三年。」
「哦!台灣要變天了?一旦改朝換代,我的退休俸沒了,老了就受罪了。」我半調侃道。
「我不知道會不會變天,我只是針對妳生命數字表所顯示的這麼說。」
「我知道,有人跟妳說過同樣的話。」
「是嗎?」
「是我書中的小慶,她說三年還包括過去這一年,事實上,只剩兩年了,
不過我認為人有自由意志,我可以選擇我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堅持道。
她沒跟我爭辯只是突然問道:「施老師,妳應有靈異經驗吧?」
「我不通靈,我也看不到或感應不到那些有的沒的,不過‥‥
不知道這算不算靈異經驗,因為我一直在懷疑,
搞不好是我自己的幻覺。」我欲言又止道。
「可以說來聽聽嗎?」
「一天晚上半夜三更,我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褲的人從樓梯走下來,
走到我書房的書架前,我的書房與臥房只一牆之隔,牆的一面是書架,
另一面是壁櫥。臥房的門正好可以看到樓梯,我以為是我兒子到書房來找書,
我很好奇他半夜三更下來做什麼,本想叫他,繼之一想,先按兵不動
看他搞什麼鬼再說,過了好一會,不見他回去,書房也沒動靜,於是我起床,
走進書房,半個人影也無,於是我悄悄上樓,到他房間查看,人還未進他房間,
只聽到鼾聲大作(他鼻子過敏),輕輕推開房門,只見他面朝裡,睡得十分沉,
想來他不可能剛才到過書房。我只好告訴自己,我大約是作夢或是幻覺。
「過了幾天,我要找方X的遺物,她生前曾拿過不少控訴XX活佛性騷擾她的資料來找我,
要我替她討公道,我看了她的東西,發現我也無能為力,因為性騷擾的案件往往是羅生門,我當然相信她的話,因為XX活佛本來就是個聲名狼藉的神棍,騙死人不償命的。
我退休後,搬到苗栗山區,把她的東西也帶上山,
我原以為她的遺物放在檔案櫃中,卻遍尋無著,突然靈機一動,
想起那天晚上來的可能是她,便到她站的地方尋去,
果然放在書架底層與一些精裝書放一塊。
「不過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來過,還是我的幻覺。」
她說:「我可以進到妳當時的時空,」她停了半晌說:
「她的肩頭很厚,脖子粗短,頭髮像學生頭,不過是燙大捲的,
她身材不高,比較胖,身穿白色衣、褲,下樓不是直接走下去,
而是每下一階,先停個五秒鐘再下去是嗎?」
「對!對!妳形容的樣子正是她,她年輕時很美,老了跟我一樣發福了,
我現在減肥成功,否則體型跟她一樣。她確實是輕手輕腳下來,但我沒看到她的臉。」
「施老師,以我的年紀,我是不認識方X的。」
「我知道,她跟我同年,曾經是個紅歌星,幾次遇人不淑,最後自殺而死。她來做什麼?」
「她沒有惡意,她知道妳要做什麼,所以來告訴妳她的資料放在哪。」
我怔了很久說:「這麼說來我是真見鬼了?我這生從未見過鬼,
在我未經歷過靈異之旅前,我一直認為見鬼是當事人內心恐懼的投射,
所謂疑心生暗鬼。現在我知道有靈界存在,神鬼都是一種靈或能量。」
她沒理會我的話只說:「妳的脊椎及骨骼毛病多,妳要好好調理妳的身體,
因為妳只有這三年的時間休養生息,小慶說得不錯,這三年還包括去年一年。」
「我的脊椎才開過刀一個月,我的毛病多出在骨骼上。」
她算完後,我又與其他人聊天,不過大多是我在說,其他人在聽,
我告訴他們我過去一年多的靈異經驗。
與他們告別後,已是半夜三點了。內心充滿了如夢似幻的詭異感覺。
靈異座談會
舊曆年前,大塊應我的要求,辦了北、中、南三場有關靈異的座談,
不知是場地選得不好,宣傳不力,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來聽講的人並不多,場面出我意料的冷清。
事實上,出書後,一堆人打電話到出版社,我書中提到的通靈者,都接電話接到手軟,
他們的道壇或家中可說是戶限為穿。更有不少人要求跟我見面或寫信給我。
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問題,所以我才要求辦三場演講,以回答大家的問題。
在高雄那場,蔡伶姬不請自來,坐在聽眾席上,等我們講完後,她要求補充說明,
我的心態是開放的,通靈與靈界的訊息不明,我們所知的不過是一鱗半爪,
若有更多通靈人願現身說法,或對這方面有研究的人願提供心得,
搞不好,這張靈異拼圖就可完成,大家也會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因此,我對她的現身不但不以為忤,還很歡迎,我並不認為她是來鬧場,
但張開基卻認為她居心叵測,一直問我她來做什麼?
由於我知張對她沒好感,也不便多說什麼。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